距離注射疫苗已過了12個小時。
倦收天不需依靠溫度計都能明顯感受到周身灼人的熱度，向來體溫就高的他，高燒起來更是一發不可收拾，偏偏發燒時已然半夜，四肢更是彷彿被利刃斷開一般的酸疼。
他睜著眼，看著天花板，頭疼欲裂，心裡頭難免飄過一些不好的想法，讓他蹙起了眉。
不需燈光，他也能聽見身邊人均勻的呼吸。
止痛藥被放在了客廳的急救箱裡，此時若稍有動作，都可能會打擾到身邊人的清眠。
索性就不動了，倦收天偏過頭，定定地看著兀自沈睡的原無鄉，一雙金眸除了眨眼，再沒有片刻離開過。
直到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過窗簾照進臥室，倦收天才在高溫中迷迷糊糊地睡著。
再次醒來時，原無鄉正坐在床邊翻看著小說。
錐心的疼痛依舊在倦收天身上各處叫囂，頭、手、腳、肚子，他卻撐起身體坐了起來，引得原無鄉的目光離開的書頁，「倦收天，你好點了嗎？」
「嗯。」
回答的聲音低低，透出的倦意被原無鄉準確地捕捉，「北大方秀也難逃疫苗副作用啊！」
說話間，原無鄉眼疾手快地把倦收天寬大的家居服拉起，塞了一支體溫計到他的腋下，「難受幹嘛不叫醒我？」
「你難得睡得好。」
其實兩人都淺眠，原無鄉忙碌壓力大時更時常惡夢連連，最近拜三級警戒所賜，好不容易閒下來了，在家時間多些，休息的也比較好。
「倦收天⋯⋯你呀⋯⋯」
原無鄉的手輕輕壓上倦收天的手背，燙人的溫度讓他心疼又無奈。
溫度計適時地叫了起來，38.2，昨晚這個人到底燒得多厲害啊。
原無鄉把早已準備好的止痛藥和水杯塞到倦收天手中，「先吃藥吧，應該會好一點。」
倦收天依言配著水吞下藥錠，「謝謝。」
原無鄉失笑，「跟我說什麼謝。」
「我......」
「餓了吧？」原無鄉指了指放在一旁桌上的木托盤，「燒餅、鹹粥、清粥小菜、三明治我都做了，不曉得你醒來想吃什麼，雖然我猜大概是燒餅。」
倦收天摸了摸空虛的腹部，「嗯，想吃燒餅。」
「你太誠實了，倦收天。」
原無鄉拄著下巴，看著慢條斯理地吃著燒餅的倦收天感嘆道：「看你都這麼嚴重，下禮拜就換我打了⋯⋯」
倦收天拿著燒餅的手一頓，「那就換我照顧你。」
原無鄉陡然一驚，「北大芳秀，你可別想著要進廚房喔！」
「我的廚藝⋯⋯」
「別想了！我們叫外送吧！外送費我出！」
「哈。」
－Fin